森林里的一棵树
#现实向
#要痴情也要勇敢
谁是我命中主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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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1
北京电影学院带领新生参观学校。
即使独自静站在道旁，也没什么人簇拥过来，约莫大家都有自己的世界。
真的是难得清静。王俊凯拿下半边口罩，不紧不慢地扇动新生宣传手册为自己汲取凉意。
“王俊凯，你也爬上来看看！”
似是见他傻愣着不动，有几个男生招呼他过去。
王俊凯这下才细细打量起眼前的“小土堆”。说是土堆，实则是一个小小的金字塔，他在网络上看过很多次。每年九月四月新旧交替之时，就会有三五成群的北电学生爬上金字塔拍照。
他从小就喜欢爬这种土堆，手脚并用，撒欢一样一口气登顶，搞得满身黄土还站着傻笑，觉得自己全世界最厉害。他一个人站在上面，好自由好快乐。
爷爷奶奶家房子背后就有一个，坐南朝北，他爱在北坡坐着，叼根狗尾巴草，哼哼周杰伦，看看远方，想想那边是什么。
一开始他想的很简单，他知道自己以后会去那里开大得不得了的演唱会。
直到后来。
南方的王小凯遇到了一个北方的小朋友，他开始有点明白了，对北边的所有幻想也一点点具象化起来。
北边有首都，有易烊千玺。
易烊千玺只有周末才飞过来。若是学业忙碌时，甚至一连几个星期都不会出现在他眼前。
王俊凯偶尔去看爷爷奶奶时，还是会去爬坡。不过那时他开始乐呵呵地想，易烊千玺家旁会不会也有这么一个土坡？我在北坡坐着时，他会不会正好在南坡上坐着？
那我们俩就是越过长江，越过黄河，越过山河湖海彼此相望啦。
彼时的王小凯，年十三。他醉倒在自己的浪漫里。
在厦门拍摄《超少年密码》时，正值早春。一切都刚刚好，温度、风、心情，还有少年之间的关系。
像水果茶，清清甜甜，平平淡淡。
偶然听说海边有个土坡，顶上视野开阔，观赏海景是绝佳。王俊凯心血来潮，带着易烊千玺，蹬两辆公共自行车一块儿过去。
他使出手脚并用的绝活儿飞速爬上去，站着等易烊千玺爬上来。
海蓝蓝，天亦然，海鸥都心照不宣地排成心的形状。
当初独自坐在重庆的土堆上想念的那个人，现在正坐在自己身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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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2
屁股刚坐实，还没来得及自拍一张，微信来了消息。
——哈喽哥，我马上作为高三代表上台讲话了。
是他的小朋友。
——怎么？你该不会紧张了吧，多大的舞台你没上过，还怕这个？
——没，就是好久没穿校服了，感觉好激动啊哈哈哈哈哈哈哈！
——……没图说个屁？
——我铺垫了这么多，不就是想给你发自拍吗？？？王俊凯你是不是傻。
——[图片]
——哟，这小伙我瞅着挺帅。
屏幕顶部出现“对方正在输入”的字样，好几秒过去，就在王俊凯开始怀疑易烊千玺是不是被夸得不好意思时，收到的回复差点没把他气昏过去。
——什么口气？哪里来的老奶奶？
王俊凯仰天叹气，这个易烊千玺怎么咄咄逼人，简直没法聊天。
不过王俊凯是真心觉得帅，但仅仅用帅来形容，还是感觉有些许单薄。
易烊千玺的眸色很淡，用粉丝的话说就是“琥珀色”。在不太懂琥珀是什么的年纪，王俊凯就觉得这两个字很美，虽有虎字在内，偏偏还有玉点缀，强大的和美好的，都被囊括了。后来明白了琥珀是什么，王俊凯就更难从那双眼里走出来。
在地下掩埋千万年，它得以凝固，定格了最美的纹路，困住一不留神跌入其中的小飞虫，也困住王俊凯跌跌撞撞闯进去的一颗心。
王俊凯下意识抬头环顾四周，表演系的学生好看的很多，但两天下来，除了偶尔招呼他一起去食堂的那几个，其他的愣是一个也没记住。
果然眉眼这种东西，还是淡淡的才入味。
何况易烊千玺动人的不止是眉眼。嘴角边的两窝，名为望眼欲穿；薄唇上的一粒，名为朝思暮想。
高考完将近三个月的王俊凯在自己的诗词库里小心翼翼地翻翻，脑袋里蹦出这么一句，他径自笑出声。
要说白雪凝琼貌倒显得女气，但确确实实是明珠点绛唇了。
王俊凯使劲晃脑袋，易烊千玺要是知道自己这么形容他，非骂他娘炮不可。
——
03
感于心，合于行，亲于胶漆。王俊凯和易烊千玺的关系，在大多数认识他们的人眼里是这样的。
反过来说，若不是如此，这些人穷极一生也想不出，还会有谁会在王俊凯犯低血糖时第一时间剥开一颗糖丢进他嘴里，还有谁会在易烊千玺腰伤发作时暴躁不安，为了寻找能让他舒服一点的偏方，把一切能问的人都问了个遍。
然而只有他们自己清楚，即使贴得再紧，那层隔膜也依然存在。几乎没有厚度，却没有人去捅破。
夏天本不是腰伤的高发季，但是一来训练辛苦，二来易烊千玺贪凉贪得厉害，处处空调伺候，小小的宿舍房间，还总往二十五度以下打。
这么一来二去，炎炎夏日，王俊凯也过得胆战心惊。
那天离四周年演唱会还有不到一周的时间，一上午的训练结束后，易烊千玺躺在练习室地板上纳凉。
王俊凯拿瓶水回来就看到这幅光景，在心里暗叫了声“小祖宗”。
“你起来。”
“我不。”
易烊千玺直勾勾盯着王俊凯，还挑衅似的在地上滚了几圈。
王俊凯气急，一个箭步过去想拎着领子把他提溜起来。手还没碰到领口，易烊千玺自己坐起来了，脸上还好死不死地挂着得逞的微笑。
“都多大人了，幼不幼稚？”
“看了十二遍海贼王的人没资格说我。”
王俊凯拗不过，只好叹气。
“易易，担心你的不止是我。”
易烊千玺装作无趣：“我知道啊，逗你玩呢。”
不再看他，移开视线打量窗外的绿化带。
王俊凯随着他的视线望过去，车来车往，稀松平常。
“王俊凯，你好像一棵树啊。”
“什么意思？”
易烊千玺没有说话，抢过王俊凯手上的矿泉水拧开就是一顿猛灌。用手背随便抹抹嘴，向他挤出两个可爱的小坑。
然后他站起来，向王俊凯迈了一步。
太近了吧？王俊凯心里的小弹球胡乱碰撞起来，他告诉自己不能怂，至少不能让易烊千玺看出什么破绽。
易烊千玺伸出食指，在他的鼻子上轻轻刮了一下。
鼻尖感受到手指微凉的温度，王俊凯皱了皱鼻子。易烊千玺仿佛逗到一只猫咪般开心，脸上两个小坑明晃晃得耀眼。
王俊凯只觉得鼻尖蹭蹭冒着热气。他看着易烊千玺离去的背影，悄悄把两颗虎牙放出来乘凉。
再看看镜子里的自己，站得倍儿直，双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握成了拳，显得有些局促。
认命一般挠挠头发，他笑着嘀咕。
“没大没小的。”
其实那一瞬间，王俊凯好像明白了一切，但好像又回到了起点。
那么，他希不希望我做这棵树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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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4
王俊凯不是一个敏感的人，但也算不上迟钝。到了这样的地步，他们两个都应该心知肚明。
只是他们现在处于学业事业上升期，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，心里早就打好了草稿。
早餐时易烊千玺百度了北京电影学院，看到一座金字塔一样的建筑，将平板伸到他面前让他看。
“你们学校以前设过学院奖诶，说是获奖的人和作品名都被刻在金字塔里面。”
王俊凯不屑，鼻子里哼哼，我以后拿的可不止是什么学院奖。
“你也就搁这儿臭屁了，说出去人得把你黑死不可。”易烊千玺抄起桌上的抽纸砸他，被王俊凯笑眯眯地接下，双手奉上。
“你嫌弃我了？”
“哪敢！我们凯哥，实力派。以后拿奖成了家常便饭，可别忘了我这个兄弟！”
这句“哪敢”反弹给你，王俊凯在心里说。
哪敢忘记你，即使永远不让我看海贼王大结局，即使找十个胖虎把我打得鼻青脸肿，也不要忘记你。
不，十个太少了，二十个吧。
不过易烊千玺的话确实王俊凯感到害怕了。事到如今，如果逾越那道界线，我们付出的所有努力会不会功亏一篑？
易烊千玺很优秀，理应当拥有辉煌的人生。考好的大学，接好的剧本，获得别人望莫能及的荣誉。
王俊凯自己也是。已经走过很多苦难，苦尽甘来之时，何苦将自己推进深渊。
可是，我只有这一生，王俊凯想。
我只有这一生。
也许相爱不难，但是各有寄望的两个人，谁也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。
不甘的心情在王俊凯的自我斗争中所剩无几。他渐渐觉得这样也挺好，他愿意安静地做森林里一棵普通的树，有叶子，会开花，花落了会结出果实，周而复始。
管他易烊千玺今天是顽皮的松鼠，明天是林中觅食的鸟儿，后天是碌碌的蜜蜂，他的生命中都不能缺少一棵树。
虽然林子里那么多树，也许要等上一百天才能等到他在自己脚下稍作停息，但至少他总有愿意依赖自己的一天。
除了高矮繁疏，硬要说这棵树有什么不同，那可能是他比林子里任何一棵树都渴望易烊千玺能获得幸福吧。
王俊凯是一棵树，只在有易烊千玺的林子里扎根。
如果有那么一天，名为易烊千玺的鸟儿说他要迁徙去远方，王俊凯便会不顾一切地将自己连根拔起，说:
“你带上我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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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5
王俊凯搬了新家，这意味着他要在北京长住。
是为了学业，不是为了那个谁，王俊凯日常这么告诫自己。
入学报道忙了好几天，终于能有几天空闲在家里筹备军训物资。
人一有空就忍不住胡思乱想，王俊凯又思考起易烊千玺将他比作树的事情。
他有时觉得，再没人比自己更懂易烊千玺了，甚至觉得易烊千玺没自己不行。但也有时候，他怀疑自己其实一点也不了解他，就像现在这样。
这种感觉之前也有过。在重庆的时候，他是主易烊千玺是客，吃喝玩乐起居生活都可以由他安排。
好吃的抄手带他去吃，好看的江景带他去看。易烊千玺开心了，他也开心，觉得自己是个合格的小主人。
易烊千玺奉行浪漫主义，他清楚。那年元宵节，得知江边有烟火大会，他以夜骑为由带易烊千玺骑到江边的一处高地。
易烊千玺一直在问他为什么要带自己来这里，南方的冬天是难挨的湿冷，这高处又是江边，易烊千玺实在不想站着吹风，只想窝在被窝里抱着小熊打一局游戏。
王俊凯想给他一个惊喜，只能支支吾吾逃避追问，笨拙地寻找别的话题。
就在易烊千玺快要生气的时，第一束烟火在天边炸开，星星碎碎消失在江面。
易烊千玺猛地转头看向天空猝不及防一齐开放的烟火，又转头看看笑得一脸嘚瑟的王俊凯，一把搂住王俊凯拉他一起躺倒在草地上。
烟火大会持续了多久，王俊凯就看了易烊千玺多久。小孩漂亮的眼睛里映着五光十色的烟火，像玻璃球一样好看，深陷的梨涡里盛满了惊喜。
原本他以为，他只是为了尽主客之礼，是义务，才把易烊千玺照顾得无微不至。现在他明白了，这一切只是因为他是易烊千玺。
而来了北京一切都不一样了。北京真的太大，每天都给他新的陌生感。
唯有易烊千玺是他的浮木，是他的稻草。
他以为无论在哪，只要易烊千玺在就可以了。
刚住北京宿舍的时，还稍有些不习惯。某个没训练没通告的早晨，王俊凯不争气的生物钟将他叫醒，翻来覆去无法再次入睡，只好爬了起来。
走到客厅，听见玄关有窸窸窣窣的响动，他循着声响迷迷糊糊走过去。易烊千玺正在换鞋，耳朵上挂着黑色口罩，似是要外出的样子。
“你去哪？”
“今天不是休息吗，我找我朋友玩去。”
“什么朋友？”
易烊千玺没猜到他会这么问，奇怪地看着他:
“初中同学，怎么了吗？”
王俊凯瞬间清醒了一大半。
这里是北京，易烊千玺除了我，还有很多认识的人。
他有很多可以依赖的人。
他误以为自己已经很了解易烊千玺，而初中同学的事情，却从没听他提起过。是啊，易烊千玺平时在北京，许许多多人陪在他身边，而他只是偶尔在周末出现在他的生活里。
只是他的一小部分罢了。
一瞬间，他被打成局外人，手足无措地站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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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6
手机猝不及防地震动，王俊凯慢吞吞地从口袋里摸出手机。
来电显示的名字是四个字。
很久以前，青涩的王小凯在采访中很不好意思地透露过，给千玺的备注是“玺”。
目光无法控制地往那个人的方向飘，看到他垂着眼笑，耳根红通通的，睫毛扑闪扑闪如猫爪在他心上轻轻挠。
这之后他每看到这个备注，就觉得有决堤的喜欢要溢出来。为了平复心中山洪一般的情绪，他常常盯着那个字发呆，一直盯到好像不认识这个字为止。
可回过神来，脑袋里还是那个人的样子。低落的，欢欣的，为他人流露的，只属于他王俊凯一个人的，种种。
于是出于心虚，他把备注改成了他的大名。
易烊千玺。
他划开接听键，听到这个名字的主人说:
“哥，下来接我一下。”
王俊凯鲤鱼打挺坐起来，蒙头蒙脑地回应。
“你回北京了？”
“咱俩是不是感情淡了？你都不关注我行程的。”
王俊凯浑浑噩噩走到阳台，正午北京的太阳炽烈得好像来自另一个维度。
下意识抬手挡住眼前的强光，他在自己的臂弯后慢慢睁开眼。朦胧的视线逐渐清晰起来，接着他清楚地看到易烊千玺站在火热的太阳下笑嘻嘻地和他招手，清楚得不真实。
太傻了。王俊凯想，他不嫌晒吗？
你看，王俊凯就是这样一棵树呀，纵使心里有多少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，在见到易烊千玺的那一刻，一切都湮灭在易烊千玺的盈盈眼波里，一切情绪都交由他来掌控。他晒，王俊凯伸伸自己的枝叶为他遮阳；他累，王俊凯找到自己全身最软的一片叶子给他当床垫。
似乎都能感受到电话那头呼之欲出的笑意，王俊凯也笑了，声音里像灌了蜜糖:
“你来干嘛呀？”
易烊千玺这个人太莽撞了。亏我还处处夸他是组合的稳重担当，凭啥莽莽撞撞闯进别人心里，又莽莽撞撞跑到新家来找自己？
王俊凯委屈巴巴地想。
这位莽撞的朋友戴着他标配的黑色口罩，看不见全脸，但他好看的眼睛外露着，月牙弯弯，卧蚕挤挤。
他听见他说。
“我来拯救我的小树啊。”
森林里有一棵树。
现在，他是独一无二的一棵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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烂尾抱歉！想到什么就写了什么，非常意识流。
大家国庆快乐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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